来小镇的第一天。同乡好友,为我接风。吃饭ing,闯进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,径直朝我走来。我疑惑地看了看他,又望了望乡友。
乡友笑着说:给我五角钱。
同来的几个今后要共事的同事,也跟着“哈哈”笑了起来。还来不及询问的时刻,耳际也响起一句话——
“先生,请给我五角钱,好吗?”
我又看了看他。他,衣着简朴、略带点污汁,神情淡漠。
“他,是个傻子。”
“他,就是喜欢找陌生人要钱。”
“别理他,要不,他会缠着你要钱的。”
……
对于眼前的这位不速知客的身份,总算有几分清晰。但,我还是给了他一块钱,因为钱包没有五角的。他也不说声“谢谢’,转身就走了。当然,想发一块钱买乞儿一声“谢谢”,也不是我的本意。只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而这滋味来自何种感触,也尽不知。
“你们,给过他钱吗?”
“给过,只是经常找我们要,后来,就不理他,他也就不敢再来要了。”
“今天,也就因为有你这张陌生的面孔,他才敢进来。”
“那老板,怎么不管呢?”我把目光移到饭店boss的身上。他,正对着我们笑。只是那笑容背后,又掩藏着什么意味呢?
就在我不得其解的时候,他,又朝我走了过来。
他们笑了笑,“你被鬼上身了。”
“嘿嘿!~”
“给你五角钱!”
我更加迷惑地望了望他。这天下,那有这样的乞丐?难道他要在我这个穷鬼,“放长线掉大鱼”?可他分明是个傻子呀。哪有这样的智商。我又一次企图从boss身上,寻找答案。他依然在笑。
我的同事们也同样惊讶!
再见他时,还是在那家饭馆。只是我给了他五块钱,就因为工作的关系匆匆地走了。
后来,忙于外事。就没在去那家饭馆了。也忘了曾经给过他五块钱的事儿。
直到有一天,我重新回来。那家饭馆所在地已经拆迁。但我这个人有点恋久的情结,许多年来,未曾改变。何况,小店boss的手艺确实不错,还有他的那两个微笑。
几经周折,我找到了他。他因经营得法,已经开了家餐厅,名字就叫“傻子餐厅”,生意比起从前更加红火。他见到我,像见到老朋友似的,显得格外的热情,其实,我们只有两面之缘。他的热情,反而让我有点不好意思。
再次品尝了他的手艺后,他问我,你还记得你给那个傻子五快钱的事吗?经他的提醒,我想起,确有那回事。就问他,怎么了?
“你知道吗?你走后,傻子又来找你,等了你很久,想还你四块五角钱。我叫他,把钱放在我这里,他就是不肯。后来,他又连续来了好多天,直到小镇整改,那片房子拆迁。傻子最后竟然哭了。”
我愣愣地倾听着,心里无限感慨。有一股暖流,轻击心灵,那种震撼,也让我激动得有点想哭的冲动。是呀,这些年的摸爬滚打,早已让我了什么是真。曾一度否认真的存在,还不停地和身边人不断地争论着。
“先生,请给我五角钱,好吗?”
许多年前的一句话,许多年前不经意间施舍的“五角钱”,却给了我最真的嘲讽。人呀。应该学会放慢脚步,很多我们以为遗失的宝贵东西,其实,它一直在我们的身边,默默地等待着我们去寻找,只是,你能慢点走吗?
“傻子,他不贪,他只要五角钱。你给多了,他就会还你的。只是很多人,要么不给,要么只给五角钱,没有机会见到他还钱的时候。”
我顿时领悟到他的那二笑了。那笑容仿佛在告诉我,你真幸运,有幸遇到一个可以让你的真诚的傻子。
“傻子,做乞丐,是为了给他妈妈看病了。傻子,是个孝子。”
“别说了,我的朋友。傻子,在哪儿?快告诉我呀。”
“那年,他妈妈病逝。傻子伤心过度,随他妈妈走了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已经几年不曾流泪的我,眼睛顿时酸涩无比,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。
“傻子,走前,来过我这里,递给我4块5角钱,叫我有机会一定替他还给你。”
说着,他也流泪了。
我也知道了这家餐厅为什么叫作“傻子餐厅”。
※本文作者:被判无欢※
傻子,叫我怎能不为你感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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